近百年《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述评

黑河学院学报　２０１５年第１期（２０１５年２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ＨＥＩＨ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历史文化研究　ｄｏｉ：１０．３９６９／ｊ．ｉｓｓｎ．１６７４—９４９９．２０１５．０１．０２８　近百年《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述评　李婧　（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青岛２６６１００）　摘要：在现代龙学近百年的发展历程中，《文心雕龙》的文体论部分由于理论性较弱，所论文体大多消亡，而被认为　缺乏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受到忽略。其实文体论具有多方面的价值，蕴含的应用文、公文写作理论，古代文体学的再　现，阐述各种文体创作规律，文体分类等，其现代意义是不容低估的。　关键词：《文心雕龙》；文体论；刘勰　中图分类号：１２０６．２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９４９９（２０１５）０１—０１１６—０５　１９１９年，黄侃在北京大学讲授《文心雕龙》，　撰写《文心雕龙札记》¨ｊ，拉开了现代龙学的帷　幕。与明清时期的校注、评点不同，现代龙学转　向对《文心雕龙》理论的探讨，黄侃《文心雕龙札　记》便着重对枢纽论、从《神思》到《总术》之创作　论进行义理解析，标志着对《文心雕龙》全面系统　庆生《音注》征录文章的体例，钩沉引录了刘勰论　及的篇章作品，及历代学者可资参考的相关文　章，对进一步研究文体论义理打下了坚实的基　础　Ｊ。但此时期的理论研究还相对简单，多是概　述文体论的基本情况：如关于文体论的范围，范　注以为应包括《辨骚》篇；关于文体论所论文体　数，郭绍虞批评史、罗根泽批评史皆有列表统计；　对于文体论之四项体例，郭书、罗著均有简要介　的理论研究开始了。而对占《文心雕龙／２／５篇幅　的文体论，黄侃《文心雕龙札记》却只选析了《明　诗》、《乐府》、《诠赋》、《颂赞》、《议对》、《书记》　等６篇，可见现代龙学在其诞生之初，研究的重点　绍。至于对文体论做深入的专题探讨，唯“文笔”　问题讨论较多，黄侃在《文心雕龙札记・总术》、　刘师培在《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文笔之区别》　一转向了枢纽论、创作论，理论性弱的文体论成为　被忽视的对象。那么，在现代龙学走过的近百年　历程中，《义心雕龙》文体论研究又经历了怎样的　命运呢？　一节，均有所评述　。郭绍虞先生更有讨论文笔　的专门文章，将刘勰的文笔论放在六朝的文笔之　辨中加以定位。　２．１９５０－－１９６４年龙学发展期　、《文心雕龙》文体论的研究概况　在这一阶段，龙学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文体　论的研究成果甚少。校注方面，刘永济《文心雕　１．１９１４－－１９４９年龙学的开创期　在这一阶段，文体论的研究刚刚起步。虽然　在注释方面，范文澜《文心雕龙注》不仅在注释典　故上较明清注本更详尽，最重要的是，发展了梅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１０—０９　龙校释》　对刘勰所论各种文体之源流重加勾　勒，并评刘勰之得失。杨明照《文心雕龙校注》　附录了历代对《文心雕龙》的著录、品评、采摭、因　基金项目：中国海洋大学校青年教师科研专项基金项目《黄侃文学研究》（２０１４１３０５５）；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黄侃文学研究》　（１３ＦＺＷ０７１）　作者简介：李婧（１９８３一），女，山东烟台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魏晋南北朝文学与文论、《文心雕龙》研究。　习、引证、考订、序跋等等，为文体论的影响提供　了资料。理论研究上，此时期得以突飞猛进，研　究论文达１８０多篇，但主要集中在刘勰的世界观、　文学观，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以及风骨、艺术构　思论等问题，其中有关风骨的文章多达２Ｏ余篇。　而文体论的论文则寥寥可数，仅有彭坚、王祖献　《从＜文心雕龙）文体论谈到修辞学的体系》　引一　文比较深入地分析了刘勰的文体风格论，探讨了　文体论在《文心雕龙》创作论和批评论中的功用，　倡导建立更符合民族传统的分体立论的修辞学，　其论至今仍有意义。另有陆侃如、牟世金《刘勰　的文体论——（文心雕龙）简介之－－）＂］，比较简　略地介绍了刘勰文体论贯穿批判精神、相对重视　民间文学等特点和繁琐、庞杂等缺陷。　３．１９７７－－２０００年龙学繁盛期　此时文革结束，国门重开，大量西方的先进理论　被引人，龙学进人繁盛。文体论研究也有长足进展，　共有论文２３０多篇，但这与创作论近千篇之洋洋大　观的研究成果不可同日而语。此时期产生了百余部　理论专著，有关文体论的理论专著却仅见林彬《文心　雕龙文体论今疏》　］。可以说，文体论仍未摆脱受冷　落的命运，成了《文心雕龙》这门显学中最薄弱的一　环。在已有的２００余篇论文中，除去《明诗》、《乐　府》、《诠赋》、《史传》４篇，由于讨论了诗、赋、史传等　中国古代文化、文学中的重要话题，受到研究者的重　视，研究￣－．２３ｃ达八九十篇以外，关于其他篇章的论文　极少，又多为简单的解题。余下的近百篇文章多是　关于文体论之通论。　二、《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的相关文献　１．全面综合研究　穆克宏《刘勰的文体论初探》　ｊ、陆侃如，牟　世金先生《文心雕龙译注・引论》＿】　，及各种批　评史都对文体论做了全面的介绍。对一些基本　问题进行了再讨论，如文体论是否包括《辨骚》　篇，便有多篇讨论文章。此时期的研究不仅停留　在文体论的概述，而是深入到对文体论的全面综　合研究。缪俊杰在１９８１年就提出《（文心雕龙）　研究中应注意文体论的研究》　问题，可谓是颇　具前瞻性的宣言。王达津《论（文心雕龙）的文体　论》　。　讨论了《文心雕龙》文体论与《文选》分类　的比较，认为“刘勰除别立史传、诸子二日外，与　萧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不同”，“刘勰和萧统选篇　似没有什么大的出入”。蒋祖怡《（文心雕龙）文　体论的特色及其局限》　。　指出：“《文心雕龙》中　每一篇论文体的专篇，就不单是辨别某种文体的　文字，而且差不多成了一篇篇小规模的分体‘文　学史’和‘写作指导’了。”这些观点被许多学者所　接受。贾树新发表系列文章《综合性的文论专　论》¨　，较为深入地探讨了文体论蕴含的文学本　质、文学作用及文学史观，认为“论文叙笔”的２１　篇是刘勰全部文学理论的基础。罗宗强《刘勰文　体论识微》　，深刻分析了刘勰文体论的渊源，指　出刘勰文体论一方面与目录学有关，表现在考镜　源流、正名释义、论略功用等文章体式的辨别上；　但其得到较为充分的发展，却是接受了汉魏文学　自觉思潮的影响，更多涉及艺术风貌问题，才接　近真正意义上的文体论。至今仍是渊源考上最　精深的力作。戚良德《“论文叙笔”初探》　，具　体考察了“论文叙笔”与“割情析采”的关系，指出　刘勰从“割情析采”的基本观点出发去“论文叙　笔”，即“站在文学的角度、文学的立场考察各类　文体的”，“论文叙笔”总结的正是文学创作的经　验和规律，深刻分析了文体论在《文心雕龙》中的　地位及其意义。王运熙先生《研究（文心雕龙）应　全面了解其作家作品评价》Ｎ７］启发研究者注意研　究文体论中的作家作品批评。　２．探讨《文心雕龙》文体论中蕴含的应用文、　公文写作理论　按照现代文体观念，《文心雕龙》文体论中除　去诗、乐府、赋、史传等几篇是文学文体外，余下　的绝大多数皆为非文学的应用文或公文，刘勰对　这些文体的论析时至今日仍有价值。故从１９８３　年开始，就不断有专门文章探讨刘勰的应用文、　公文写作理论，至今共有近２０篇，在研究文章总　数中占不小比例。这些研究对发挥文体论的现　实功用，确实大有裨益。　３．从中国古代文体学角度，探寻《文心雕龙》　文体论的理论本旨　由于《文心雕龙》文体论产生在中国古代文　体学的独特土壤上，很多研究者便从中国古代文　体学出发，历史地具体地认识评价刘勰的文体　论。如：郭绍虞先生修正了早年的观点，发表了　《文笔说考辨》［１８　３长文。蒋祖怡《刘勰对“文笔之　辨”的卓越贡献》Ｈ　认为，刘勰把当时以“有韵、　无韵”作为主要标准以区别“文笔之辨”，转移到　了以“情志”为主要标志的轨道上来。程新炜《中　国古代文体论渊源与（文心雕龙）》　叫探讨了《文　心雕龙》文体论产生的历史渊源。朱迎平《论文　叙笔明纲领——（文心雕龙）文体论体系及其影　响》［２１　指出，刘勰构筑了一个体大虑周、析理明晰　的完整的文体研究体系，标志着古代文体论的空　前成熟，后世文体论著述无不受此影响。　４．专题研究　此时期理论的不断更新也为文体论的研究　注入新鲜血液，形成了若干理论专题。如詹瑛先　生在２０世纪８０年代初便运用风格学理论研究　《文心雕龙》的文体风格论。张文勋先生１９８４年　出版的《刘勰的文学史论》［２２　３也是以文体论为主　要研究对象，揭示了文体论所蕴含的丰富文学史　内容和重要文学史意义。另外，像刘勰对“民间　文学”的态度一度成为热点，王运熙、牟世金先生　皆有专门论述。至于刘勰对“小说”的认识更从　２０世纪８０年代至今研究论文不断。　进入２ｌ世纪以来１Ｏ余年，龙学明显降温。　在这种形势下，文体论在２ｌ世纪共有论文２０多　篇，在论文的数量上还是颇为可观的。虽然其中　一些文章在研究方法、研究角度及理论水平上，　并没有超越２０世纪八九十年代，如近１／５的文章　仍是研究刘勰的公文理论。但还是有很多力作　出现：汪春泓《（文心雕龙）对于明代文体论影响　之考察》心　探讨了《文心雕龙》文体论对吴讷《文　章辨体》、徐师曾《文体明辨》等明代文体学著作　的影响。杨清之《形名学的复兴与刘勰的“论文　叙笔”》则揭示了刘勰对“校练名理”的形名思辩　方法的吸收运用　。陶礼天《六朝“文笔”观与　文学观——（文心雕龙）“文笔之辨”探微》辨析了　黄侃、刘师培、郭绍虞等先生的论述，对《文心雕　龙》“文笔”论与六朝时期“文笔”论之关系做了总　结性的研究　。张少康《（文心雕龙）的文体分　类论和（昭明文选）文体分类的比较》对《文心雕　龙》与《文选》的文体分类进行比较分析　。此　时期还产生了硕博论文多篇，２００１年山东大学张　可礼指导的韩国留学生李长徽撰写了《（文心雕　龙）文体论研究》，是大陆地区首篇关于《文心雕　龙》文体论的博士论文　］。２００８年，又出现了周　家福《（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　引、李婧《（文心　雕龙）文体论渊源考》　等硕士论文两篇，表明　了学界对《文心雕龙》文体论越来越重视。　另外，中国台湾的文体论研究应引起足够的　注意。台湾地区对《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起步　早，并一直给予充分的重视，取得了令人瞩目的　成果。早期徐复观、王更生、彭庆环等先生都发　表过专门的研究文章。２Ｏ世纪９０年代以后，文　体论的研究越发受到重视，产生了蓝若天《（文心　雕龙）的枢纽论与区分论》Ｅ３ｏ］、李再添《（文心雕　龙）之文类论》　、陈昭瑛《刘勰的文类理论与儒　家的整体性世界观：一个辩护》［３２　３、刘漠《＜文心　雕龙）文体论研究》　引、许玫芳《（文心雕龙）文体　论中自然崇拜与祖先崇拜之理路成变——从人　类学及宗教社会学抉微》等多部专著，为《文心雕　龙》各论之冠。特别是刘漠《（文心雕龙）文体论　研究》全面系统地抉发刘勰文体论精义。台湾地　区对文体论的研究方法多样，或立足传统，深究　原典；或结合西方理论、进行跨学科研究，在某些　方面走在了大陆的前面，值得学习借鉴。　综观近百年《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由于其　理论性在《文心雕龙》全书中最弱，所论述的文体　也绝大部分已经消亡，因而在现代学术古为今用　的思想指导下，被认为缺乏理论价值和现实意　义，而备受忽略。不过，另一方面，从２０世纪８０　年代起，有识之士便开始强调文体论的价值，时　至今日，学者们已经普遍认可文体论存在多方面　的意义，主要有：（１）为集前代之大成的文体论专　著，是中国古代文体学以至文章学史上最重要的　一环；（２）是我国最早的分体文学史，评论了许多　重要作家作品，对于研究文学史具有重要的参考　价值；（３）总结各种文体的写作经验，为《文心雕　龙》下篇理论打下基石，是深入理解《文心雕龙》　理论的突破口；（４）阐述各种文体创作规律，对历　代乃至今天的文章写作有现实指导意义。除此　之外，台湾地区学者还提出文体论具有为文学批　评树立典范、蕴涵丰富的美学思想、对国文教学　提供助益等意义。刘漠更在其博士论文结语中　称刘勰“自成一门‘文体分类学”’，“宜以《文心　雕龙》文体论为指导，以现代文类为对象，建构一　部纯属现代文学的‘文体论”’。　基于近百年来《文心雕龙》文体论的研究情　况，笔者认为《文心雕龙》文体论仍然具有巨大的　研究价值，未来对文体论的研究，不仅可以从《文　心雕龙》的整体研究出发，更应该突破龙学的限　制，从更加深广的学术角度着眼。如从文章学的　角度，考察《文心雕龙》文体论对各体文章创作规　律的总结，发挥其对当今文章写作的现实指导意　义。再如，从文体学的角度，通过研究《文心雕　龙》文体论对各种文体的全方位辨析，探讨中国　古代的文体分类思想，构筑中国古代文体学的体　系。还可以从文学史的角度，发掘《文心雕龙》文　体论的文学史意义。总之，《文心雕龙》文体论的　现代意义是不容低估的，必将成为未来龙学新的　学术生长点。　参考文献：　［１］黄侃．文心雕龙札记［Ｍ］．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４．　［２］范文澜．文心雕龙注［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０６．　［３］刘师培．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２０ｏ６．　［４］刘永济．文心雕龙校释［Ｍ］．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７．　［５］杨明照．文心雕龙校注［Ｍ】．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１９５８．　［６］彭坚，王祖献．从《文心雕龙》文体论谈到修辞学的体系［Ｊ］．　安徽大学学报，１９６２（１）．　［７］陆侃如，牟世金．刘勰的文体论——《文心雕龙》简介之二　［Ｊ］．山东文学，１９６２（２）．　［８］林彬．文心雕龙文体论今疏［Ｍ］．呼和浩特：内蒙古教育出版　社，２０００．　［９］穆克宏．刘勰的文体论初探［Ｃ］∥古典文学论丛：第１辑．济　南：齐鲁书社，１９８０．　［１Ｏ］陆侃如，牟世金．文心雕龙译注［Ｍ］．济南：齐鲁书社，１９８１．　［１１］缪俊杰．《文心雕龙》研究中应注意文体论的研究［ｃ］∥古　代文学理论研究：第４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１．　［１２］王达津．论《文心雕龙》的文体论［Ｃ］∥文心雕龙学刊：第２　辑．济南：齐鲁书社，１９８４．　［１３］蒋祖怡．《文心雕龙》文体论的特色及其局限［ｃ］∥文心雕　龙论丛．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５．　［１４］贾树新．综合性的文论专论［Ｊ］．松辽学刊，１９８６（３）．　［１５］罗宗强．文ｑ勰文体论识微［ｃ］∥文心雕龙学刊：第６辑．济　南：齐鲁书社，１９９２．　［１６］戚良德．“论文叙笔”初探［ｃ］∥文心雕龙学刊：第６辑．济　南：齐鲁书社，１９９２．　［１７］王运熙．研究《文心雕龙》应全面了解其作家作品评价［Ｃ］∥　论刘勰及其文心雕龙．北京：学苑出版社，２Ｏ００．　［１８］郭绍虞．文笔说考辨［Ｃ］∥文艺论丛：第３辑．上海：上海文　艺出版社，１９７８．　［１９］蒋祖怡．刘勰对“文笔之辨”的卓越贡献［Ｊ］．杭州大学学报，　・１１９・　１９８８（１）．　［２７］李长徽．《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Ｄ］．济南：山东大学博士　论文，２００１．　［２Ｏ］程新炜．中国古代文体论渊源与《文心雕龙》［Ｊ］．青海师范　大学学报，１９９５（３）．　［２８］周家福．《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Ｄ］．西宁：青海师范大学　硕士论文，２００８．　［２１］朱迎平．论文叙笔明纲领——《文心雕龙》文体论体系及其　影响［ｃ］∥文心雕龙研究：第１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１９９５．　［２９］李婧．《文心雕龙》文体论渊源考［Ｄ］．济南：山东大学硕士　论文，２００８．　［２２］张文勋．刘勰的文学史论［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１９８４．　［３Ｏ］蓝若天．文心雕龙的枢纽论与区分论［ｃ］∥文心雕龙学综　览．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１９９５．　［２３］汪春泓．《文心雕龙》对于明代文体论影响之考察［ｃ］∥《文　心雕龙》的传播和影响．北京：学苑出版社，２００２．　［３１］李再添．《文心雕龙》之文类论［Ｊ］．新埔学报，１９８２（７）．　［３２］陈昭瑛．刘勰的文类理论与儒家的整体性世界观：一个辩护　［Ｄ］．台湾：台湾大学外文所比较文学博士论文中文本，　１９９３．　［２４］杨清之．形名学的复兴与刘勰的“论文叙笔”［Ｊ］．海南师范　学院学报，２００３（３）．　［２５］陶礼天．六朝“文笔”观与文学观——《文心雕龙》“文笔之　辨”探微［Ｊ］．文艺研究，２００５（５）．　［２６］张少康．《文心雕龙》的文体分类论和昭明文选文体分类的　比较［Ｊ］．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７（１）．　［３３］刘漠．《文心雕龙》文体论研究［Ｄ］．台湾：台湾师范大学国　文所博士论文，１９９７．　Ｒｅｖｉｅｗ　Ｏｎ　Ｔｈｅ　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Ｍｉｎｄ　ａｎｄ　Ｔｈｅ　Ｃａｒｖｉｎｇ　ｏｆ　Ｄｒａｇｏｎｓ　Ｌｉ　Ｊ　ｇ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Ｊｏｕｒｎａｌｉｓｍ，Ｏｃｅａ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　Ｃｈｉｎａ，Ｑｉｎｇｄａｏ　２６６１００，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ｎ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ｉｎ　ｍｏｄｅｍ　ｄｒａｇｏｎ　ｉｎ　ｔｈｅ　ｐａｓｔ　ｃｅｎｔｕｒｙ．Ｔｈｅ　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ａｎｄ　Ｔｈｅ　Ｃａｒｖｉｎｇ　ｏｆ　Ｄｒａｇｏｎｓ”ｓｔｙｌｅ　ｏｎ　ｔｈｅ　ｐａｒｔ　ｏｆ　ｔｈｅ　ｔｈｅｏｒｙ　ｉｓ　ｗｅａｋ　ａｎｄ　ｍｏｓｔ　ｏｆ　ｔｈｅ　ｇｅｎｒｅｓ　ｈａｓ　ｂｅｅｎ　ｄｙｉｎｇ，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ｃｏｎｓｉｄｅｒｅｄ　ａｓ　ａ　ｌａｃｋ　ｏｆ　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　ａｎｄ　ｐｒａｃｔｉｃａｌ　ｓｉｇｎｉｉｃａｎｃｅ，ｂｅｉｎｇ　ｉｇｎｏｒｅｄ．Ｉｎ　ｆａｃｔ，ｗｉｆｔｈ　ａ　ｗｉｄｅ　ｒａｎｇｅ　ｏｆ　ｓｔｙ—　ｌｉｓｔｉｃｓ　ｖａｌｕｅ　ｉｎｈｅｒｅｎｔ　Ｐｒａｃｔｉｃａｌ，ｗｒｉｔｉｎｇ　ｔｈｅｏｒｙ，ａｎｃｉｅｎｔ　ｓｔｙｌｉｓｔｉｃｓ　ｒｅ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ｅｌａｂｏｒａｔｅ　ｃｒｅ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ｖａｒｉｏｕｓ　ｓｔｙ—　ｌｉｓｔｉｃ　ｒｕｌｅｓ，ｓｔｙｌｉｓｔｉｃ　ｃｌａｓｓｉｉｃａｔｉｏｎ，ａｎｄ　ｉｔｓ　ｍｏｄｅｒｎ　ｓｉｇｎｉｆｉｃａｎｃｅ　ｓｈｏｕｌｄ　ｎｏｔ　ｂｅ　ｕｎｄｅｒｅｓｔｉｍａｔｆｅｄ．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Ｔｈｅ　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Ｍｉｎｄ　ａｎｄ　Ｔｈｅ　Ｃａｒｖｉｎｇ　ｏｆＤｒａｇｏｎｓ；ｓｔｙｌｉｓｔｉｃ　ｔｈｅｏｒｙ；Ｌｉｕ　Ｘｉｅ　［责任编辑：师清芳］　・１２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