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奥武甫》:人物在空间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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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 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un.2Ol3 第32卷第3期 Joumal of Anqing Teachers College(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1.32 NO.3 网络出版时间:2013—06—21 15:44 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orea/detail/34.1045.C.20130621.1544.016.hind 《贝奥武甫》:人物在空间中发展 张 涛 (1.华东师范大学外语学院,上海200241;2.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芜湖241003) 摘要:大厅和荒野是古英语诗歌《贝奥武甫》中一组重要的空间意象,二者的对立表现为有秩序的文明社会和混 乱的自然世界之间的冲突。人物的发展离不开他所居住的空间。为了保护文明的边界,贝奥武甫经历了与怪物的三次 搏斗。在此过程中成长为真正的英雄。 关键词:空间;大厅;荒野;《贝奥武甫》 中圈分类号:I561.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4730(2013)03-0062—04 20世纪末叶,学界产生了一股“空间转向”的 发展的“鹿厅”,另一方是未经开发的落后荒野。 热潮,现代主义对时间的迷恋被后现代理论对空 结合当代的社会空间理论可以更深理解这两大空 间的重视所取代。具体到盎格鲁・撒克逊时期的 间的对立和联系。 空间研究,主要有两大趋向。一种是以考古学手 宴会大厅一直是古英语诗歌中的一个重要意 段分析作品中出现的具体地点和风景描写,另一 象。它不仅仅是事件发生地,更可以直接被看成 种是关注文学作品中建构起来的想象空间。两种 是当时社会关系的一部分。法国哲学家列斐伏尔 讨论的角度不同,但都力图再现当时的社会文化 在其著作《空间的生产》中提出空间不仅仅为社 景观。作为现存的盎格鲁・撒克逊时期最重要的 会关系的发生提供场所,它“本身就是一种社会 文学作品,古英语诗歌《贝奥武甫》具有“时序前 关系,内含于财产关系之中,又和生产力息息相 后跳动,空间不断变换的非直线式叙事结 关”_2 。《贝奥武甫》一诗中鹿厅就是这样一个 构”…凹,但主要叙述事件都集中在一些重要场景 直接体现生产和社会关系的地点,反映了当时氏 上。本文将聚焦诗中大厅和荒野两大重要空间意 族部落社会的价值观念。诗歌一开始,在第五行 象,从人物与空间的互动中,探究主人公的成长和 就出现了有关大厅的描写,在介绍丹麦王希尔德 发展过程,及其背后展现出的当时的社会关系。 (Scyld)战胜敌人获取王位时,用的是“夺来酒宴 的宝座”(5) 这样的描述。希尔德过世之后,他 的后代统治王国,国家逐渐强大,直到罗瑟迦 1936年托尔金(J.R.R.Tolkein)做了题为 (Hrothgar)继承王位,他在获得巨大的军事和政 《(贝奥武甫):怪物与批评家》(“Beowulf:The 治成功后,想要在丹麦建立一座蜜酒大厅,“要向 Monsters and the Critics”)的著名演讲,他将原本 老将新兵颁发/上帝赐给他的全部礼物”(71— 长期受到忽视的怪物角色纳入批评的中心视野, 2)。后来,大厅落成,取名“鹿厅”,罗瑟迦国王大 将其作为和英雄对立的存在,两者的互动推动整 摆宴席,招待扈从。由此可见,鹿厅的意义不仅只 首诗歌叙事的发展。若将分析视角集中在人物与 是提供宴会的场所,在当时生产力极端落后的历 他们所处的环境,就会发现英雄和怪物的对立。 史背景下,建立这样一座辉煌的建筑,更多象征着 即表现为两种不同空间的对立:一方是象征文明 国王的统治力和社会的安定。 ・收稿日期:2013—02—25 作者简介:张涛,女,安徽安庆人,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华东师范大学外语学院博士研究生。 第3期 张涛:《贝奥武甫》:人物在空间中发展 ・63・ 鹿厅这座象征当时人类文明发展水平的建筑 拥有自己的界限:大厅有着“宽阔的山墙”(82), 它将鹿厅和外面的落后世界隔开。有学者在讨论 社会空间并不是非常牢固,它的界限是脆弱易被 攻破的。很快诗歌就转向阴郁的基调,出现了威 胁这一片美好祥和之地的怪物一葛婪代。葛婪代 一欧洲城市发展过程中空间概念所经历的演变时, 强调指出界限所发挥的功能:“不仅仅分隔地区, 更能区别不同的社会。” Jl“这种观点对我们分析 鹿厅和荒野的对立亦有所借鉴,这里鹿厅的围墙 就是区别文明和蛮荒的直接分界点。 诗中另一个重要空间即为荒野:一个与人类 出场就是和特定的空间联系在一起:“茫茫荒 4、 原,全归他独占,/戚戚沼泽,是他的要塞。”(103 —它无法忍受文明之地传出的欢声笑语,当夜 幕降临时,就从荒野走出,去攻击吞食卫士,霸占 鹿厅。葛婪代对鹿厅的侵入和杀戮,反映出野蛮 文明对立存在的自然空间。由于盎格鲁・撒克逊 时期社会生产力十分落后,人们缺乏基本的科学 知识,不能解释很多自然现象,因此对未知的自然 世界充满了畏惧。他们认为“社会既为个人提供 必要的防御同时又是脆弱的,随时会遭遇未知力 量的攻击” J8。。由此自然处于人类社会的敌对 方,反映在文学作品中:各种怪物栖身于自然荒野 之中,对人类社会造成威胁。 需要强调的是虽然荒野是相较于文明中心地 而言的边缘地带,但二者紧密相关,文明和荒野的 存在是相对而言的,“文明创造了荒野”-6 Jx ,二 者比邻而居,互相影响对方的存在。正是由于早 期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这种对立,人类区别于其 它生物的社会性方才体现出来,人类尤其是杰出 英雄的能力在空间冲突中得到凸显。诗歌中的主 人公贝奥武甫就是经受住了荒野中邪恶怪物的考 验,才成长为真正的英雄。接下来将具体分析在 三次搏斗中,贝奥武甫在大厅和荒野这两大空间 里的行动和发展。 故事的第一阶段,高特王赫依拉(Hygelac)的 外甥贝奥武甫为了报答丹麦罗瑟迦国王对其父先 前的帮助,来到异国打败怪物葛婪代(Grende1)。 在主人公登场之前,大厅和荒野的对立已经呈现 在读者面前。诗歌开始部分鹿厅建成之后,国王 与扈从们一起飨宴,歌手大赞造物主的伟绩:“上 帝全能,创造这世界,/丰饶的平原,环之大洋。/ 胜利之王,指定了日月,/为芸芸众生,照亮黑 暗。”(92—5) 从颂歌可以看出,当时在文明的城邦内基督 教教义已经产生影响,人们歌唱上帝的力量,这样 歌声环绕、觥筹交错的鹿厅,仿佛是一个充满阳光 和生命力的伊甸园,是得到上帝恩宠的美丽空间。 然而在当时那个危机四伏的历史环境中,文明的 对文明的破坏,这种行为是对人类生存空间的侵 犯,它迫使武士们晚间不能栖居在大厅内,打破了 国王和随从们的稳定联系,这样的威胁是罗瑟迦 国王所不能容忍的,他希望驱逐邪恶,恢复文明的 秩序,重新将荒野隔绝在文明之厅的外面,为了战 胜强大的怪物,丹麦王国急需英雄的出现。 随即主人公正式出场,贝奥武甫带领一队武 士经过漫长航海从高特来到丹麦。他们到达丹麦 边界后,诗中用了一大段详述这批武士经过层层 盘查,才获允进人大厅,贝奥武甫在大厅内与国王 又进行了百余行(371—488)的对话后,国王方才 邀请高特来的武士们落座。这里赐座的作用十分 重要:作为一名外来者,唯有在大厅里获得一席之 地,贝奥武甫方才被接纳进入丹麦的社会空间。 他后面的行为,已不仅是代表个人,而更多是忠于 国王的英雄主义精神的化身。 主人公与怪物的第一次搏斗发生在黑夜笼罩 下的鹿厅。在这次赤手空拳的正面搏斗中,贝奥 武甫很轻易地占据了上风,这里诗人不断用空间 概念来表达葛婪代的败退和惧怕: 他想逃窜,逃进黑暗的老巢。 窜回鬼怪中间。(755—6)。 英雄步步紧逼;罪犯只求逃避, 不管什么地方;但愿早早告辞鹿厅, 藏进沼泽老巢。(762-4)。 最终英雄赢得胜利:贝奥武甫撕下了葛婪代的一 整只胳膊,怪物逃出鹿厅,回到荒野之中。 搏妖获胜,国王重新摆起宴席,社会秩序得以 短暂恢复。酒宴上,贝奥武甫接受了丹麦国王和 王后的财宝馈赠,这体现了氏族部落重要的社会 关系:奖赏是维系国王与武士之间关系的重要方 式,国王用财富交换武士们的忠诚和对国家的保 护。可见,大厅是完成这一交换的地点,也是这种 关系存在的直接体现。需要注意的是贝奥武甫的 位置被安排在两位丹麦王子座位之间,这样尊崇 ・64・ 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3焦 的地位表现出当时社会对英雄的推崇,英雄是文 明空间的保护者。 夜幕降临时,挑战再一次找上门来。第二阶 段的搏斗是在贝奥武甫和一心想要为儿子葛婪代 复仇的妖母之间展开,同葛婪代的出场一样,诗歌 首先呈现给读者母妖栖居的空间:“沼泽老巢还 住着一个女妖……她命中注定/安家在可怕的深 潭,冰冷的激流。”(1257,1259—60)当地居民详 细描绘了怪物居住的地方: 狼群出没的山坡, 狂风扫荡的海岬, 阴险的沼泽小径。 那儿山泉泻下悬崖下的黑雾。 在大地深处泛起洪流:向前不远 再走几英里路,便是那口深潭。(1358—62) 此处有关空间的描述充斥着典型的荒野元素。中 世纪荒野中,最常见的就是沙漠、森林、沼泽和池 塘等场景。这里多种元素的叠加充分勾勒出母妖 居住地的危险。 然而贝奥武甫无所惧怕,为了彻底消除怪物 对鹿厅的威胁,他带领手下,踏上寻找母妖老巢的 旅途。相比第一次与葛婪代的对决,这次搏斗的 场所由夜晚被荒野因素影响的鹿厅直接转移到属 于荒野的空间中,并经历了三个重要地点的转移: 从沼泽到水潭再到搏斗最终发生的深潭下母妖居 住的洞穴,空间一次次移向更为隐蔽和狭小的地 点,这一过程无疑暗示着贝奥武甫面对的是更为 危险的挑战。 同时这场争斗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从第 一次的被动防御到这次主动深人非人类居住的空 间,因此有学者指出这场斗争是国王和怪物的领 土之争,贝奥武甫旨在清除沼泽邪恶力量的行动 实质上是将丹麦王罗瑟迦对空间的控制延伸到先 前未曾达到的怪物们居住的荒野[7 0这样的分 析反映出人类文明发展过程是一个领土不断扩展 的过程,符合当时历史发展的背景:各部落不断迁 徙,争夺土地和空间。 需要注意的是这次搏斗最终发生地——潭底 洞穴,与大厅有着密切联系。诗歌中大厅一词反 复被提及指代这个洞穴(1513,1545,1557, 157o);贝奥武甫也被戏称为“大厅来客”(1545)。 这种戏仿,巧妙地将这两大空间联系和并置起来。 戏仿是更生动的对比,考虑到前面论述的鹿厅是 直接体现社会关系的空间,这里的洞穴即使储存 了大量的财富,但是这些财富不能生产社会关系, 发挥应有的社会功能,所以在鹿厅里体现国王和 武士紧密社会关系的财富在这里只是静止的存 在,可见,从社会生产角度观察,怪物居住的荒野 没有被纳入到社会发展的范围,是落后的自然空 间。 这场搏斗,英雄战胜母妖,驱走了属于荒野的 那份恐怖的黑暗,带来了光亮。结合这两次斗妖, 在讨论《贝奥武甫》的体裁特征时,有学者提出一 种独特的观点:认为这首诗像是部成长探险小说, 可联系中世纪后期的浪漫传奇故事。这里贝奥武 甫进入母妖的洞穴能让人联想到亚瑟王传奇中的 典型场景:肩负任务的骑士来到了陌生的异域,从 文明的中心地带来到边缘之地 J1嘶。这样的类 比具有一定的意义,贝奥武甫从故乡高特来到丹 麦,相当于踏上一次自我磨炼的旅途,他与怪兽的 搏斗就是在接受荒野的考验,从而使自己更为成 熟和强大。 这次历练之旅使贝奥武甫从一名普通年轻贵 族成长为颇具威望的英雄,并且在高特王赫依拉 父子战死后,统治高特王国达五十年之久。细数 文本,读者能够发现相比诗歌前半部分(1— 2199)呈现主人公年轻向上的发展,后半部分 (2200—3182)更多表现的是高特王国面临的困 难和文明力量的日渐衰败。最明显的就是全诗有 关大厅盛宴的描述都集中在前半部分,贝奥武甫 成为高特王后,热闹宴会的描写已经彻底消失,这 一安排具有深意,显示出当时社会关系趋于不稳 定。 贝奥武甫面对的第三次重大考验就是他与火 龙间的战斗。同葛婪代和其母亲一样,火龙也居 住在荒野中的洞穴,三百年来那里一直隐藏着一 支战败的高特人部落留下的宝藏。不同于葛婪代 主动去挑战文明与荒野的界限,这次是火龙的空 间首先遭到人类的侵犯:一名为逃避主人惩罚而 在荒野流浪的人躲人洞穴,偷走了大盅,回到了城 内。这样两个本来比邻而居的空间产生了冲突。 毒龙被惹怒,火烧了一座座大厅,以此人类世界和 荒野世界的对立又一次变得尖锐。当贝奥武甫得 知家园被威胁时,垂垂老矣的国王虽然知道危险, 但还是决定亲自出征屠龙。不同于前两次搏斗前 举行聚会的场景,叙述显得十分沉重。这次屠龙 第3期 张涛:《贝奥武甫》:人物在空间中发展 ・65・ 行动体现出主人公勇于接受挑战。贝奥武甫回顾 了高特人和瑞典人之间长期的血腥争夺和冲突, 这段回忆充满着悲伤和萧索的气氛,还未正式与 毒龙搏斗,似乎就在暗示年老迈国王的不幸结局。 彼时的高特王朝在空间上受到双重侵袭:一是人 《贝奥武甫》全诗展现了一系列空间的转换, 居于核心地位的是代表当时政治经济发展状况、 象征文明的鹿厅,但另一方面充满危险因素的荒 野游离在文明之邦的外围,随时可能侵占大厅,这 两者的对立犹如光明和黑暗的两极。为了维护文 明和蛮荒在空间上的平衡,英雄选择面临危险、接 受挑战。主人公贝奥武甫通过三次与怪物的搏 斗,经受住了荒野中邪恶力量的考验,获得了个人 的发展,成为勇敢忠诚的英雄和热爱人民的王者。 类社会发展内部,各部落之间利益的冲突;另一方 是外界的非人类世界野蛮力量的摧毁文明之厅。 在困境中年老的英雄踏上了第三次搏斗之旅。 诗歌用了近两百行(2538—2711)描写贝奥 武甫与龙搏斗将之屠杀的过程,这样的篇幅超过 同时正如诗中结尾处感伤尘世的荣耀不能永恒存 了前两次的搏斗过程(662—836;1397—1491), 在一样,文明和蛮荒的界限也不是亘古不变的,两 而且老国王是在年轻武士威拉夫(Wiglaf)的帮助 者的空间关系将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 下才完成屠龙,同时他被毒龙咬伤,最终结束了自 己的生命。虽屠龙成功,但主人公的死亡无疑加 参考文献: 重了诗歌结尾处的悲剧性。在讨论贝奥武甫这个 [1]刘乃银.时间与空间:《贝奥武甫》的结构透视[J].国外 人物发展的过程中,屠龙行动引起了一些不同意 文学,1995,(2):69—74. 见。学界普遍认为主人公勇于面对挑战,是一位 [2]Lefebvre,HefIri.TheProduction ofSpace[M].Trans.Don— aid Nieholson—Smith.Oxford:Blackwell,1991. 有责任心的,爱护王国和人民的好国王。有学者 [3]贝奥武甫[M].冯象,译.北京:三联书店,1992. 给出了相反的评价,重点指出贝奥武甫在临死前 [4]Dedgshon,Robert A.The European Past:Social Evolution 迫切想要亲眼看到洞穴里的宝藏这一细节,认为 and Spatial Order[M].Criitcla Human Geography.New 贝奥武甫的最后一次战斗是其好大喜功,渴望获 York:Palgrave,1987. 取更大的名望的表现 Jl啪。这种观点过于武断, [5]Neville,Jenn r JRepresentations of the Naturla World in Old English Poetry[M].Cambridge&New Y0rl【:Cam・ 讨论这里财富的作用,要结合当时的社会状况:在 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 那个物质发展落后的时代,“无论何种财富都是 [6]Nash,Roderick.Wilderness nad the American Mind[M]. 确保文明的延续” ,贝奥武甫渴求财富是为了 3rd ed.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82. 维护王国利益,是对他一生追求高贵英雄美德的 [7]Michelet,Fabienne L.Creation,Migration,Conquest:I— 最光辉的注脚。 maginary Geography nad Sense of Space in Old English Liter- ature[M].Oxford&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 诗歌最后提到主人公被火葬的情况,关于陵 2006. 墓的位置,贝奥武甫自己在生前已做好安排:“令 [8]Breizmann,Natlaia.”Beowul”as,ml ̄onlarlce:Literary Inter- 勇士们筑一座明亮醒目的大坟/高高耸立在大海 pretation as Qllest[J].MLN(Comparative Literature Issue) 的肩胛”(2803—4)。昏昏迷雾笼罩的大海是充 113.5(1998):1022—1035. 满危险的,为了驱逐前进途中的黑暗,贝奥武甫陵 [9]Stevens,Martin.The stmcture of Beowulf:From Gold— HoardtoWord—Hoard[J].MLQ 39(1978):219—38. 墓应是“明亮醒目”的,成为指引水手前进的明 责任编校:汪孔丰 灯。可见即使死后,英雄还是希望能对抗黑暗,带 来光明。 Spatial Conflicts between the Hall and the Wilderness:Space for Individual Development in Beowulf ZHANG Tao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yt,Shanghai 2oo241,China; 2.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 24l0o3,Anhui,China) Abstract:Hall and wilderness,an importnat pair of space images in the Old En sh poem Beowulf,form a contrsat between hte organizde civilized society and the chaotic natural world.There are striking connections between space and inhabitants.Beo— IlJ combated with the mosnters three times through the poem in order to protcet the ebund ̄es fo the civilization.In hte process, the here has achieved his own individual development. Key words:space;hall;wilderness;Beoltj啦